高兴点

保持谦卑。

【棋笛】缅因路的月亮




*题目取自 盘尼西林乐队《缅因路的月亮》


*龚子棋/余笛 黑帮au(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黑帮情节)ooc勿上升




  “这条街上有个长的很凶的小片警。”




  龚子棋单手一撑,利落的坐在了矮矮的围墙上,手中杯壁爬满水滴的冰可乐随意放在手旁。眼睛飘到不远处的大槐树,身子却一动不动,像是享受这炽热的阳光。


  大槐树的旁边,有一个刚好可以供一人通过的窄洞,里面是个赌坊,当然,也偶尔充当他们这个小黑帮的开会地点。


  龚子棋是个孤儿,自小吃百家饭长大,好在他表现的乖巧,大人们都很喜欢他。他们还常常开玩笑说,“这孩子以后去混黑帮肯定出息。”


  就那么巧,他高中时候真的趁着叛逆期加入了一个本市不大不小的黑帮……虽然因为他年纪小帮里黑的白的这些事都没他的份,所以他也只是能使使黑帮的名头,在学校装装威风,发表一些反 政府言论,落一个特立独行的名声。


  今天天气反常的热,让人心生烦躁,就和那个男的一样。龚子棋新来了个班主任,一来就嚷嚷着要了解每个同学的实际情况,制定学习计划,端正学习态度——具体表现:挨个请家长。


  这老师还是外省调过来的,对本地是一点情况也不知道,所以第一天就抽到龚子棋请了家长——他哪里有什么家长。周围同学也怵他,没一个出来解释的,他又怎么可能告诉班主任他没爸没妈。


  他本来想去大街上花的二十块钱随便拉个人过去的,可是不知怎的,就想起一个人。


  栗色卷发,黑框眼镜,温文尔雅的看着你,莫名的让人感到舒服。如果他去见老师,自己应该会很有面子吧。他就这么想。


  想着想着他就走到这儿了。他们帮里的人一般有事没事都在这个小赌坊聚,说不定今天运气好就能碰上他呢。要是碰不上就算了,没缘分。他脚跟无意识的轻碰着墙壁。


  等这瓶可乐不冰的时候就走,谁想等那么久,请个家长而已。龚子棋想着,然后把可乐推到阳光触及不到的树荫下。


  哎哎,真是麻烦,等以后毕了业就直接来帮里当个当家什么的,那个老师碰见他一次削他一次,看他请什么家长。他闭住眼睛面对太阳,想着幼稚的报复计划,嘴角无意识的带上微笑。像是只可爱的刺猬被人挠着肚皮,舒服的露出满意的微笑。


  “在这里干嘛呢?”闭眼后太阳不屈不挠的把光线伸进他的眼睛,变成一块一块的光斑,那光斑暗了暗,是有人在他眼前伸手挥了挥。


  很陌生的声音。他睁开眼,那个他默念了很多遍的名字,此时却是怵的叫不出口。


  “余……余笛哥。”他结结巴巴的叫出口,他本来想直呼其名,但是脑中浮现余笛一打三还拧断了他们一人一只胳膊的样子,一下子把“哥”这个词推出他的舌尖。


  “嗯,什么事?”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本书,龚子棋视线微微向下移,封面很好看,蜡笔的涂鸦,不像是特别严肃的书,更像是童话。


  “那个…那个…”他吞吞吐吐,心中还是将请家长这件事定义的很羞耻,不过“丢脸”和“余笛有可能会帮我开家长会”两件事还是后者比较重要,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说:“学校让请家长,我没爸没妈,能不能……”


  余笛其实是个挺奇怪的人,在帮里没有实际的职位,但是一直很受大家敬仰,打架下手稳准狠,是个厉害角色,肉搏人家不怂,枪战更是眼睛都不眨。帮里的小辈背后都把他当做偶像的。龚子棋也是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传闻,却只见过他一次,还是他凑数站后排充气势时,才看见余笛是如何一打三并且把对方胳膊卸下来的。


  那一幕深深的印在了龚子棋的脑海里,并坚决的把“余笛”这两个字划进了不能惹的名单。


  余笛没说话,看了看手表。龚子棋以为他要拒绝了,眼睛黯淡下来,正准备摆手说没事不是什么要紧事,余笛就开口了:“什么时间?如果是今天下午的话可能就得让你失望了。”


  龚子棋连忙道:“不是不是,是明天,就下午三点,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想了想,还是抬起头正视余笛的眼睛,绽放出一个笑容,“谢谢余笛哥!”


  “不客气。”余笛也是笑笑。他余光扫到了树荫下发着冷气的可乐,多嘴嘱咐,“少喝点饮料,特别是冰的,对胃不太好。”


  他是很心疼帮里面的孩子们的,他们大多无父无母,或是父母有还不如没有。都是好孩子,却走上了这条道,他平时能劝就劝,能帮就帮,他们还小,还有一个大好人生等着展望。


  可惜不知道是为什么,孩子们好像都有点怕他,这个孩子是第一个敢主动和他搭话的呢,值得表扬。他叫什么来着,是姓龚吧……余笛告别了龚子棋,披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慢慢的想着。


  龚子棋手里紧攥着还散发着点凉气的可乐,他无比感谢这瓶可乐,自己这运气,简直是超级无敌爆炸的好啊!他扭开瓶盖想一饮而尽,喝了一半又想起余笛的关心,赶紧又放下可乐。


  半瓶微凉的可乐浇不灭心中的狂喜。龚子棋又蹦又跳的跑宿舍,不知道还以为他表白成功了呢。


  红色颜料洒遍大地,可能是嫌它太鲜艳了些,谁又慢慢加上黑色颜料,又嫌它太素了些,所以空了一小片白,高高的挂在黑色幕布中。


  龚子棋辗转反侧,想的都是那个人,那个人和他说过的短短几句话。他看手表的样子真好看,笑起来的样子也好看,他怎么样都好看,他声音也好听,唱起来肯定也好听。


  少年人怀着热烈的真心,怀着一种对偶像的向往和激动,终于和着月色入眠。


  他一个上午都异常的兴奋,没有昏昏欲睡,也没有走神溜号,活跃到身边人都拍肩问他,“你不会是磕药了吧?”


  他懒得理那些朋友,满脑子是年长人走入学校的样子,他应该没有孩子吧,他就算有应该也不会被请家长吧……他莫名有些心虚,从前那么多教训没让他觉得学习多重要,一想到余笛老师可能会被他们那个班主任劈头盖脸的骂,他突然后悔自己没好好学习了。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射进来,课桌的影子被拉的模糊而漫长。龚子棋当了一个上午的乖宝宝,有些不耐,便上下左右的四处张望。老师习惯了他这样,管也不想管,由他去了。


  龚子棋看着满黑板的公式心烦,便回头看后面女生装饰的黑板报,却不巧看见一对兔牙,后门有一人灿烂的冲他笑。他低头一看手表,嚯,都快五点了,老师再怎么墨迹也肯定说完了。


  余笛的笑容让他心跳漏了几拍,此时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脸有些模糊,他在校园这样单纯的背景下,冲着他笑。他笑的可真好看。


  越是难得一见就越是价值连城,龚子棋拥有了件别人没有的,只他自己欣赏的收藏品。他后来为了这件收藏品,用了自己骄傲放纵的青春,用了自己最珍贵的眼泪,用了自己滚烫的真心,做了一件收藏框,把自己当做了展柜,却从未把这件完美艺术品展现给其他人。那是他一个人的心跳,那是他一个人的夏天。


  他又莫名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平时什么样子,老师肯定不会说他什么好话,自己那一塌糊涂的成绩……他捂住脸。


  有趣的下课铃很快打响,老师还没说“下课”,龚子棋就急匆匆的赶出去,余笛还在后门,他温和的冲他挥挥手,“下学以后我在门口等你,去……你学校周围有什么冷饮店吗?”


  龚子棋赶紧点头,镇定的说出一个地方,连街道地名和行走路线都给余笛规划好了。天知道他现在多慌,余笛怎么这样?他以为开完家长会过来勉励他两句,他们的缘分就差不多到这了。


  余笛和他简单说了几句叫他不用担心好好上课,就出了学校。龚子棋心想,这谁还有心情好好上课呢?但是他还是规规矩矩的在教室坐了一下午,好像那样就有谁能明白他学习其实没有那么差的。


  下课铃一打,龚子棋就冲出教室连蹦带跳的走向校门口,出了校门他突然想到,余笛帮他这么大的忙,他怎么也要好好谢谢人家吧,不光口头说一说,好歹要带点礼物吧。他仔细一想,随后释然的走向小卖部。


  拿了一大包垃圾食品,龚子棋心满意足的走向冷饮店。


  他快步走进店内,余笛就坐在离收银台不远的窗边,手里拿了一杯咖啡,见他风尘仆仆的来了微微一笑,问他:“喝什么?”


  “都行。”他拉过凳子坐下,看着余笛向服务生招手,“余笛哥,这次谢谢你了!”他把手里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谢礼!”


  余笛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袋子皱了皱眉,然后无奈笑笑,“谢谢啊,不用了,本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他想了想,还是说,“你以后少吃这些,多吃点饭。”


  “嗨,这不是没人管吗。”他满不在乎的说。


  余笛眉头轻轻拧起,他今天皱眉的频率格外的高。


  龚子棋看见余笛皱眉,赶紧从侍者手里拿了奶茶,低头偷笑起来。


  他对余笛的感情很奇怪。是敬畏也是仰慕,他总是窃喜接近他,好像是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份来之不易的独有的亲近。他总是想记住这人的每个样子。


  余笛这人就很奇怪,他是混黑帮的,能挨打也能打架,可是他始终带着格格不入的书卷气,温文尔雅,也不说脏话,不管你明面上暗地里设多少套,他不闻不问,他就那么静静的走过去,你伤不着他,他好像朝着他们都不知的光芒走去。


  龚子棋含着过度的糖分,含糊不清的说,“余笛老师,这次真的谢谢你。”


  原本也小口啜饮咖啡的余笛抬起头来,好奇问他,“怎么突然改口,不叫哥叫老师了?”


  龚子棋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因为老师你教我不少啊。”


  “那老师都叫了,我们就来谈谈你的学习。”余笛突然正色道。


  龚子棋吐了吐舌头,草莓奶茶的色素尽数沾在上面,“哥,咱不至于吧。”看余笛已经拿出纸笔,又赶紧说,“我学习差又不是一天两天,没事儿。”


  “我得对你负责。”余笛可严肃可严肃的盯着龚子棋,看着特别像一只威胁胡萝卜的兔子。


  龚子棋好像在哪本封建爱情小说里看到过这话,赶紧摆摆手准备溜。这会儿余笛的身手就展现出来了,一把提住小孩的衣服领子,给人讲了半天学习态度。


  两个人从考上心仪学校谈到实现个人价值,直到窗户外边天都黑透了,奶茶店店长终于忍不住赶走了他俩。店长自毕业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大道理的人了,这小孩也是,没听过这大道理吗,怎么每句都要详细的扣字意扣句意的,把他爸的话掰开了揉碎了听吗?


  龚子棋还真没听过。他和余笛并肩走出的时候就想,有个人给自己讲道理可真是美妙啊。


  路上微弱的灯光映着两个人的身影,湿冷的街道行人稀少。龚子棋和余笛说:“我觉得我还是没太听懂为什么学习。”


  余笛当时有两种冲动,一种是打一顿龚子棋,还有一种是叹口气告诉他,“长大你就懂了。”


  但是他都没有付诸行动,他摸了摸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龚子棋的头顶,说:“有空就来找我吧,我别的不行,给你补补文科还是可以的。”


  龚子棋的表情一下让余笛形容不上来,有点像是压抑着狂喜,也有点像是想哭哭不出来,脸上一共没几个零件让他挖掘出了巨大的潜能。


  然后龚子棋狠狠的抱住了余笛,从肩膀上抱住他,他听见少年人带着哭腔说,“谢谢你余笛。”他搂的死紧,余笛挣不开,也没法纠正他称呼,只好也轻轻抱住他,“没事啊,没事。”


  龚子棋抱了很久,他松开手的时候余笛觉得自己胳膊都酸了。龚子棋抱完就跑,像是偷了什么东西一样,跑的飞快。


  余笛只好在后面摆摆手:“路上小心点!”


  龚子棋觉得自己一颗心被填的满满的,复杂的情绪一遍遍分解重组,留给他一颗跳动过快的心脏,再告诉他:余笛对你不一样。


  他一蹦一跳的回家,心中满是憧憬和欢喜。


  余笛自这之后很久没出现在帮里。龚子棋都开始怀疑自己上次是不是太过热情吓着余笛老师了,他一边忐忑不安着一边每天努力收集学习上的问题,收集去见他的理由。


  他天天跑去找帮里的大哥,问余笛今天的去处,每天都只能得到一句“不知道。”他每天怀着余笛给的承诺和一腔期待去问,却只能收获失落和不安。


  他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每天期待再失望,后来更多的是担心。他仔细想过了,他不认为余笛是那种会不顾承诺的人,也不认为余笛为了躲他消失了半个月。


  已经是夏末了,空气里带了点凉。虫子的叫声显得和天气一样无力,微风仍然在吹,可惜龚子棋的板寸没法飞扬。


  他今天一如往常去帮里找管事人,问余笛今天来了吗。男人古怪一笑,一个劲的看他,龚子棋让他看得心里毛毛的,心里暗骂他神经病。


  “来了,刚才回去了。”男人笑的很奇怪,让龚子棋背后发冷,他感觉余笛好像出了什么事,没深究男人眼底的试探,匆忙告别后往余笛家走。


  他知道余笛的家在哪里,甚至摸遍了所有的路线。刚刚冒出来的冷汗被风一吹让他感觉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本着小书摊三元一本侦探小说学来的严谨,选择了一条最偏僻的路,一路上不停回头,生怕有人跟上来。


  终于看到了余笛家的楼,他长松一口气,他其实一点底气也没有,他们只是匆匆见过几面,可能在余笛心里还不如他家门口看门大爷的地位重,万一余笛真的在躲他呢?万一余笛真的不喜欢他呢?又或者,万一余笛出事了呢?


  他小心翼翼的敲门,听见男人温厚的声音才算放下心来。


  打开门,龚子棋看见余笛左臂上白晃晃的石膏。


  积攒了半个月甚至更久的情绪,好像被打破一样,龚子棋一个箭步冲上去,却又慢半拍避开他受伤的左手,给了余笛一个紧紧的拥抱。


  余笛被小孩的阵仗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一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他右手轻拍着龚子棋的背。


  龚子棋忍住鼻酸,“你去哪了,你怎么半个月没有一点消息,伤是怎么弄的!”


  余笛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出去执行任务了呀,怎么火气这么大,先坐下说。”


  他看龚子棋一步也不挪,咬着下唇倔强的瞪他,无奈道:“我真的就只是胳膊脱臼而已,好歹也是混道上的,怎么连这点都见不得。”


  是的,龚子棋自小在灰色地带摸爬滚打长大的,他也见过余笛动手,沾血,他知道他身手多厉害,也知道走这条道在所难免,但是他就是没办法接受那个温文尔雅,会说教他的男人受伤。


  余笛看着已经沉下来的天色,想了想,觉得消失这么久让小孩找不着他挺不好意思的,于是问他:“你们是不是放假了?明天有事吗?”


  龚子棋已经慢慢挪到了沙发上,闷闷的回答他说没有。随即听见余笛一句“那今天住我家吧,你是不是攒了挺多要问的?”余笛微笑着看着欣喜若狂但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的小孩,不等他回答又说,“我先去做饭。”


  龚子棋一个人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发泄兴奋,只好激动的跺了跺脚,他现在肯定自己是不一样的了,门卫大爷能在余老师家过夜吗,能吃上余老师做的饭吗,他偷偷在客厅乐出声。


  余笛厨艺不错,而且吊着胳膊也没影响他发挥。没等龚子棋彻底平静下来就已经端菜上桌,龚子棋慌慌张张跑过去想要帮忙,没想到余笛根本不让他插手,余笛一只胳膊还吊着呢,龚子棋不甘不愿的溜进厨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他端的。


  最后只看到一盘胡萝卜丝。龚子棋开开心心的端出去,还冲余笛眨眨眼睛。余笛实在忍不住,两个人一起笑了出来。


  龚子棋从这一笑里体会出了一点让他战栗的温暖,他匆匆别过目光,欲盖弥彰的扒了一大口饭,再不敢和余笛对视。


  两个人在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基本是余笛问他的近况。龚子棋也想问他怎么受的伤,还有没有其他伤,他……会疼吗?以后可不可以小心点?话到嘴边又迟疑,他似乎没有立场去干涉余笛的生活。


  余笛看着一脸纠结掩饰不住的小孩,暗暗笑了笑,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罐啤酒。龚子棋蹭的站起来,“你伤还没好呢怎么能喝酒!”


  余笛歪歪脑袋,露出点人畜无害的笑容,“就一点点,一小口,剩下的你喝。”


  “你成年了吧?”余笛单手取下大衣,又对着大衣犯了难,他是可以自己穿上去,不过过程很艰辛,并且不太合适让龚子棋看到,毕竟也是有包袱的人,余笛心里笑笑。


  龚子棋赶紧跑上来替他穿好衣服,又伸手拍拍,像是成年人的整理,龚子棋心里小小骄傲了一下,故意忽略了余笛刚刚的问题,“去哪里?”


  余笛下巴一抬示意龚子棋拿上啤酒,“去顶楼吹吹风吧,晚上那里挺舒服的。”


  龚子棋在顶楼喝着啤酒吹着晚风的时候,恍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侧头看见余笛的脸,更像是梦了。


  余笛按照约定的开了啤酒之后只喝了两口就放在了手边,“子棋,你有没有想过未来?”


  龚子棋没回答他,只是低着头晃着两条长腿。


  余笛轻轻的笑了,那一声气音仿佛扫在龚子棋心上,他几乎是立刻想要跳起来,告诉余笛他的心思。


  但是他没有。他很努力的控制住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点,“我想要成为像余老师这样的人。”


  想要最大限度的善良,想要最真诚的对待别人,想要黑暗中仍然坚持向光,想要拥有一本蜡笔涂鸦的书。想要爱你。


  龚子棋说不清他对余笛什么感情,他只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在一起他就会开心。他想要余笛笑,想要余笛的认可,想要和余笛拥抱。


  你说是青春期不负责任的荷尔蒙也好,说是缺爱的孩子对父兄的依恋也好,龚子棋爱余笛。


  余笛或许不会接受吧,大概不会吧,龚子棋早早想好会被拒绝,那么就不要说好了,等到他爱我,等到他也想拥抱我。


  等到我值得被爱,等到我值得被拥抱。


  龚子棋拿起啤酒灌了一口,问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余笛仰头看黑漆漆的天空,星星都在地上,“只是想问问你以后的志向。”他突然转头向龚子棋,“以后想去警校试试吗?”


  龚子棋一愣,他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余笛这么说了,他就可以试试。


  他们两个后来又聊了很多,从龚子棋的成长历程,他挑了有趣好笑的部分给余笛讲,讲到余笛出任务遇到的各种事,他挑了没那么惊险的部分给龚子棋讲。


  今天到此结束。


……


  后来是秋天。普通、温柔的秋天。


  龚子棋转了性,每天玩命的学,晚上十二点关掉台灯,早上五点打开教室的灯。他底子不好,习惯也不好,一直很难跟上学习,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一点点往上补。


  余笛会来学校看他,也会替他参加大考后的家长会,他总是笑眯眯的摸摸龚子棋的头,告诉他他很棒。


  龚子棋也会眯起眼睛笑,他专门去查了警校的录取线,文化科要求没有那么高,他说不定……


  他说不定。


  ……


  龚子棋很久没有见到余笛了。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他也很久没有去帮里了。他自从开始认真学习,才发现一天二十四小时其实是不够用的。


  他枕着夜色,对着台灯想象和余笛说话。他很想余笛,高三的生活真的不是人过的,他在每每崩溃时都是靠默念余笛撑下来的。他没有他的照片,他只能想象着绘出余笛的脸,余笛的身。


  又是夏天了。


  他颈后一层粘腻的汗,手中的中性笔几乎要滑出手中,他轻轻一掐自己的手心,再次默念余笛的名字。他像是一个咒语,他能让龚子棋安静下来。


  铃声响遍整栋楼,教室里静的可怕。大家站起身,有序的交卷,再有序的出了教室。有的人低声啜泣起来,也有的一脸解放,更多是懊恼和担心,龚子棋带着笑容飞奔出教室,今天余笛会来接他吧?他一定知道他在高考的。


  他在熙熙攘攘的门口张望,他看见很多家庭在哭在笑,他不要那样,他只要抱住余笛。


  他看见了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那个警察拿着一个黑箱子,朝他走来。


  他不可避免的慌乱,怎么了?帮里被条子端了?那怎么找到了他呢?他眼看着那个警察越走越近,脚步像生了根。


  警察走近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你是龚子棋吧?余笛的家属?”


  他慌乱点点头,来不及思考什么,警察把盒子递给他,冲他敬了一个礼,“笛哥他是个好同事……他……哎小孩你……”


  龚子棋在嘈杂的环境里听不见什么,他只看得到黑盒子上余笛黑白的相片,那张相片刺激着他的瞳孔,他是想要一张余笛的相片的,但他不想要这张。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余笛留给他的东西上,他一言不发,无声却又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不要这样的结局的。


  他还在等,还在等余笛和他说他是警察,他还在等他解释为什么受伤,他还想等余笛拥抱他,他还想爱余笛。


  他怎么还在等。


  是难过、毫无预兆又无理取闹的结局。


……



   这条街上有一个长的很凶的小片警。





End.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也谢谢李惹忍我这个鸽子精这么久。谢谢惹惹的梗呜呜呜。


是目前写的最满意的一篇(❌)其实还是烂尾,其实写成长篇会好一点,但是……对不起我真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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